如果說音樂是一種時間的藝術,那麼真空管機就是讓時間變慢,讓人能夠更細緻地感受到音符情緒的媒介。
這幾日,我終於湊齊了樂騰電子的X5真空管機、K4全音域單體喇叭,
再加上一顆看似不起眼、價格也極其平易近人的 Fostex PC100USB 作為 DAC,
接上 Qobuz 串流平台,試聽了幾首經典之作:蔡琴的〈渡口〉、Eagles 的〈Hotel California〉,以及 Arve Tellefsen 所演奏的〈Remembrances fra Schindler's Liste〉。
但經過數分鐘後,管熱而音潤,整體音場仿佛拉開一層柔霧,空氣感、殘響、密度都逐漸浮現出來。
K4 的木殼音箱與單體雖然小巧,但配合真空管前級竟有種“知其不足而為之”的從容氣度。
那不是靠力道堆出來的音壓,而是一種溫潤如水、細緻如織的氣韻。
搭配蔡琴極具磁性的女中音嗓音,在 X5 + K4 的組合中,Fostex PC100USB 雖然不如高階 DAC 那樣有著明確的邊線或極致解析,但卻有種“乾淨柔美溫厚而不刺耳”的質地。
鼓聲沉穩有勁,不轟不混,聲音乾淨中帶著木質共鳴的暖色。
這首歌的前奏吉他,是我在測試音響系統時的必選。
它的左、右聲道定位是否準確?空間感是否能清楚呈現前後距離?以及那節奏鼓點與木吉他和聲是否彼此分明?
在這套系統中,我明確感受到一種“舞台就在眼前展開”的視覺感,
特別是在開頭雙吉他輪流交錯時,音符像從左右兩側捲入耳朵,再在中央漸漸融合。
真空管機的染色,讓這首歌的情緒更添一層憂鬱與詩意,而不是數位系統常有的冷峻與精確。
這首來自《ARCO》的選段,音符極為纖細,情感脆弱如瓷。
在這套系統中,小提琴的聲音不是刺耳高亢的,而是如人語般的幽咽。
X5 把弓毛與弦之間的摩擦細節、弱音的呼吸感放得清清楚楚,卻又不會放大過頭。
K4 呈現的不是暴力的拉奏,而是眼淚要滴不滴、情緒幾近崩潰的那一刻。
每個滑音與音尾,在空氣中延展,繾綣不去。
一種讓你靜下心來,重新認識那些早已熟悉卻從未這麼感人的旋律。